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載自【聯合報╱記者李志德、梁玉芳】2009.04.07

六十年前的國軍大撤退,台灣島上多了六十萬跨海而來外省兵,還有十五萬名隨之來台的眷屬。在一座座的軍營外,搭起了一個個安頓軍民家小的聚落,大家稱它們「眷村」。

原以為「隨時要反攻大陸了」而成立的臨時眷村,卻佇立許久,成了近代台灣重要的歷史地景。八百多座眷村,收攏了遠離家鄉的「阿山仔(外省人)」。圍起眷村的竹籬笆之內,是整個「丟掉的中國」的縮影,南腔北調,相濡以沬;在竹籬笆之外,卻是另一個台灣。

近年眷村改建推動得如火如荼,但也同時湮沒了竹籬笆的記憶。眷村反映了大變遷的時代,是台灣文化的一部分;除了房屋的形式外,小至大江南北各地的飲食;大到社會語言學,「外省文化」都有吃重角色。

文化評論家南方朔曾經分析,台灣社會稱他人的父母「某爸爸」、「某媽媽」的說法,就是外省人遷台後,原有宗族體系斷裂,必須和一群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住在一個聚落時,自然發展出的新稱謂。

「保存外省文化的第一步,就是要把歷史空間留下來。」謝小韞說,桃園縣運用「指定歷史建物」的法定權力,保存了「馬祖新村」和「憲光二村」,而後者,後來成了連續劇,「光陰的故事」的場景。

投入眷村保存運動的中央大學副教授李廣均估計,八百多座眷村,現存一百多座,其餘都在「眷村改建條例」、都市更新計畫下消失了。

但是,嫻熟於媒體的創作老手讓眷村文化走出博物館,在不曾見過眷村的年輕一代眼前再現,已有意義。也有人開起眷村懷舊餐廳,演眷村、談眷村、吃眷村,儼然成為現下的文化時尚。

眷村文化成為跨族群、跨世代接受的懷舊商品,是時機成熟了,「如果是十年前,本土化呼聲正高的時候,推出眷村劇碼,那就太不政治正確了」;經過這些年「愛台灣」的反省,社會能懂得「存在過的,都是台灣的一部分,不論是農村或眷村」,更何況,「眷村不等於外省人的故事」。

或許,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三月底的發言正可代表:「台灣主體意識已經成為這個社會的共識。我們應該有足夠的自信,可以把『本土』重新詮釋為一個包容性的觀念,讓這個社會所有的新舊移民不分族群都能共享『本土』。」這也該是大部分沒住過眷村,卻為眷村文化深深著迷者的共同心聲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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